腾讯诉奇虎360 破坏篡改QQ

深圳晚报  记者 卢舒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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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Q大战再起硝烟，昨天在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继续上演。腾讯起诉奇虎360开发的“扣扣保镖”涉嫌不正当竞争，索赔1.25亿元，成为焦点。引人关注的是，在腾讯提交的证据中，有一份由第三方出具的《“QQ”品牌受损害价值评估报告书》，报告称QQ品牌受损害评估的市场公允价值为人民币7.34亿元。

法庭上，双方律师进行了激烈的交锋。据了解，双方争论的焦点在于360于2010年推出的“扣扣保镖”产品。腾讯在起诉书中称，扣扣保镖污蔑破坏和篡改了腾讯QQ软件，不仅破坏了腾讯产品和服务的完整性和安全性，还严重损害了腾讯的商业信誉，构成不正当竞争。腾讯请求法院判令360赔偿损失1.25亿元人民币，并连续三个月刊登广告，向腾讯道歉，消除影响。

庭审直击

低成本的八连败

近年来，奇虎360官司缠身，不断败诉，已经遭遇八连败。在庭审中，腾讯的律师指出了这个事实，说奇虎360之所以屡败屡战，是因为中国互联网立法奇缺，违法成本过低。过去的八连败中，奇虎360的赔偿额从最低只有5000元，最高也才赔40万。

一位互联网专业人士也表示，这么低的违法成本，是导致奇虎360不断敢于搞“大战”营销的根本原因。这造成了严重的结果：中国互联网界看上去挺热闹，但从根本上没有鼓励公平竞争的环境。奇虎360的“大战”营销很可能被越来越多的企业效仿，不利于中国互联网的健康发展。

这位人士认为，奇虎360这种行为不可能在国外发生，就是因为国外的违法成本比较高。如果奇虎360的行为被判违法，应该要严惩。

破坏QQ完整性

庭审围绕的一个焦点，是奇虎360推出的“扣扣保镖”是否破坏了QQ软件完整性。

根据著作权法，如果用户是QQ软件复制件的所有人，就可以修改QQ软件；如果腾讯是QQ软件的所有权人，而用户是被许可的使用者，360就没有权利代表用户修改QQ软件。

360的律师认为，用户是QQ软件的所有人，有权修改QQ软件，而360只是提供了一种工具，并无不可。

但有一个小插曲是，本次代理奇虎360的金杜律师事务所律师李中圣曾在六年前代理过腾讯的法律事务。他当时提出的法律意见是：腾讯是QQ软件的所有权人，用户只是被许可的使用者。

在庭审中，李中圣律师和他的伙伴们却试图说明，用户是QQ软件的所有人，有权修改QQ软件。

腾讯的律师指出了对方律师的前后不一致。腾讯律师说，作为互联网企业，双方本应公平竞争。但奇虎360却把自己的软件植入到腾讯的QQ软件，破坏了QQ软件的完整性。“对方既然引用了苏宁与国美竞争的例子，那么，京东商城或者国美有没有跑到对方的店里，去打砸抢，破坏对方的店铺呢？”腾讯的律师说。

自主选择还是恐吓

庭审围绕的另一个焦点是，用户选择用“扣扣保镖”，是自主选择的行为，还是被奇虎360恐吓的结果？如果是恐吓，进一步可证明由奇虎360破坏QQ软件是不正当竞争行为。

腾讯提出的证据表明，“扣扣保镖”针对QQ软件进行了体验，只给QQ软件在100分中打4分，说QQ软件不健康，有风险。在用户用了“扣扣保镖”后，“扣扣保镖”把打分改成100分。

腾讯的律师认为，如果医生对病人说，这个水果有毒，病人还会去吃水果吗？病人实际上还有选择权吗。所以，奇虎360口口声声说，这是用户的选择，实际上能过恐吓，完全剥夺了用户的选择权，这就是一种不正当竞争行为。

奇虎指出，腾讯的QQ软件安置了插件，弹窗，广告，有些是用户不需要的，奇虎只是帮助用户。

但腾讯的律师指出，有一点值得注意，即360的商业模式与腾讯是一样的，在360安全卫士和浏览器上，也放了许多插件，弹窗和广告。

事实上，根据奇虎360的年报，奇虎360的收入中约70%是广告，而且广告收入的年增长超过100%。

业内人士指出，奇虎360与腾讯的商业模式类似，却来指责腾讯的商业模式对用户不利，有明显的用不正当手段打压竞争对手的嫌疑。

为何索赔1.25亿

庭审焦点

此次引发业内关注的焦点之一：腾讯向奇虎360索赔1.25亿元人民币，这1.25亿元“天价”的巨额索赔款背后是什么原因？对此，腾讯方面向本报记者作出了回应，索赔额主要来自两个方面：一是奇虎360损害了腾讯和QQ的品牌和商誉；二是奇虎360损害了腾讯的合法商业利益。

腾讯方面向本报提供了2011年9月北京名牌资产评估有限公司出具的报告，其中解释了他们认为奇虎360对腾讯的损害过程：首先，奇虎360用不存在的“偷窥用户隐私”来引起关注，误导了用户对QQ的看法。QQ扫瞄是中性的工业扫瞄，与所有杀毒软件一样，开机时会自动扫瞄。这不是“偷窥隐私”。奇虎360故意混淆了正常扫瞄与偷窥的概念，试图引起用户的恐慌。其次，恐吓内容由点及面。“扣扣保镖”不仅声称“阻止某些程序查看用户隐私文件”，而且还可以“全面保护QQ用户的安全，给QQ加速”。这很容易让用户理解为QQ不够安全，速度不够快，进一步加大了用户对QQ的担忧。第三，360还将恐吓内容数字化以加强恐吓的效果。除了性质性的描述，“扣扣保镖”还将QQ的所谓问题，不足和威胁量化。在一个满分100的评测标准内，“扣扣保镖”对QQ的体检打分都非常低。一台没有安装360安全杀毒软件的电脑，用“扣扣保镖”给QQ体检，得分竟然只有8分。体检提示称，“体检得分8分，QQ存在严重的健康问题，检查了40项，其中29项有问题，建议立即修复！重新体检！”第四，360还直接损害QQ合法的商业利益。体检后，“扣扣保镖”会推荐“一键修复”，或者逐项“开启，清理或优化”，破坏QQ软件的完整性，屏蔽与删除了几十项QQ的功能。而此间，奇虎360获得了大量的商业利益，对QQ体检后，第一个要求就是安装360安全卫士。

“正是基于品牌损失和合法商业利益损失，腾讯决定向奇虎360索赔1.25亿元人民币”、“每一个从事安全的公司都不应该假借用户之名，行欺骗用户之实”，腾讯公司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。一位互联网资深专家也对记者表示，“‘扣扣保镖’在短短几天破坏上千万用户的QQ软件，损失之大，影响之坏，为互联网诞生以来之最。称此案为互联网反不正当竞争第一案，毫不为过。此案的判决对维护整个互联网的公平与透明有重要意义。”